第153章 内奸传谣扰同盟 边军驰援北漠雪(第1/2 页)
星脉锁通道内，沈青囊与陈阿宝已深入五十余步。
潮湿的岩壁渗着冰水，滴落在地面出&0t;嗒嗒&0t;轻响，与远处隐约的锁链拖动声交织，透着令人心悸的压抑。
陈阿宝怀中的护身符震动愈剧烈，符面淡绿光芒暴涨，将玄武图腾上萦绕的淡黑雾气逼退半尺，他贴着沈青囊的衣角，声音颤却清晰：&0t;沈大夫，哭声从左前方传来，好像好像有孩子在喊&039;娘&039;！
&0t;沈青囊指尖金针轻颤，丹田内力微微感应，前方百米处传来蛊虫母巢特有的阴寒气息（与玄武通道黑雾同源），正欲携阿宝绕开暗桩继续深入，通道入口突然传来沉重的甲胄摩擦声——影盟杀手已循着气息追至！
他立刻捂住陈阿宝的嘴，拉着孩子躲进侧面狭窄的岩缝，岩缝内恰好能容两人蜷缩，外侧凸起的岩石正好挡住身形。
与此同时，云梦泽药田的&0t;静心诀&0t;教学已近尾声。
鲁尺长老将最后几名药农的疑问解答完毕，便带着三名丐帮弟子赶往&0t;迎客来&0t;客栈与陆九章汇合议事。
途经村口杂货铺时，他瞥见挂在屋檐下的糖葫芦，想起陈阿宝昨日帮沈青囊系针尾时的乖巧模样，特意停下脚步买了一串，油纸包裹着递到弟子手中：&0t;要是阿宝那孩子回来，正好给他解解馋。
&0t;
晨光初露，却驱不散&0t;迎客来&0t;客栈内弥漫的凝重。
这间临时充作江湖同盟议事点的客栈，木质楼梁上悬挂的去岁端午红灯笼，绸面已褪色蒙尘，却被财武宗弟子擦拭得异常光亮——即便身处残破，江湖的脸面与规整，亦不可失。
二楼临窗，陆九章正与唐不语核对那本关乎未来战局的同盟名册。
他身着的青布劲装袖口，还沾着昨日清理药田时留下的泥点污渍，腰间那副紫檀木算盘随着他细微的动作轻轻晃动，算珠间或碰撞，出&0t;嗒、嗒&0t;的轻响，沉稳而富有节奏，仿佛在为名册上每一个新增的名字进行着无声的核验。
唐不语坐于对面，神情专注，手捧线装册子，笔尖饱蘸浓墨，正将丐帮刚传来的最新消息添录上去：&0t;宗主，快刀门已承诺带十五名精锐弟子前来，百花楼出十人，唐门则表示会派遣擅长机关破解的好手。
威远镖局赵三承诺带二十名镖师，算上自愿北上的药农青壮，三日后于观星台西侧破庙汇合时，预计能凑齐四百之数。
&0t;
陆九章的指尖落在&0t;快刀门&0t;三个字上，那指尖似乎还残留着昨日摩挲青铜税典时的微凉余温。
&0t;快刀门去年漕运镖队被倭寇劫掠，损失惨重，对我财武宗心存感激，信任度较高。
但百花楼这边，需得多留一分心。
&0t;他微微蹙眉，声音压低，&0t;过往记录显示，他们为了打通漕运关节，曾向魏国忠进献过珍奇药材。
虽然后来似已断了往来，但这层旧关系，难保不会被人利用，翻出来大做文章，动摇同盟根基。
&0t;
话音未落，楼下骤然传来一阵急促慌乱的脚步声，木质楼梯被踩得&0t;咚咚&0t;作响，仿佛随时会不堪重负。
一名身着灰布短打的汉子气喘吁吁地冲了上来，布衫上沾着草屑，裤脚被晨露打湿，显是刚从泥地里疾奔而来。
他手中紧紧攥着一封以蜡封口的信函，声音因急切而带着颤音：&0t;陆宗主！
陆宗主！
有急信！
&0t;
唐不语率先起身接过信件，指尖刚触到蜡封，眉头便是一皱。
&0t;这蜡质不对，&0t;他语气凝重，将信递向陆九章，&0t;江湖令专用的蜡印，向来是蜂蜡混以松脂，质地柔韧，色泽温润。
此信蜡封却质地坚硬，色泽暗沉，掺有朱砂，这分明是司礼监惯用的石蜡配方！
&0t;陆九章闻言，眼神一凛，接过信的手指蹭了点蜡屑在鼻尖一闻，一股冷冽中带着龙脑特有的香气隐隐传来——正是司礼监特供的&0t;玄香墨&0t;无疑！
他迅拆开信件，目光扫过那潦草的字迹，&0t;快刀门&0t;的&0t;刀&0t;字撇画生硬无勾，&0t;百花楼&0t;的&0t;花&0t;字草头写得歪斜如&0t;草&0t;，模仿痕迹明显。
更关键的是，纸角处沾染着几点淡黑色的墨痕，那冷香他再熟悉不过——之前彻查人皮幽冥簿时，便与此物打过交道！
&0t;是王振声的手笔。
&0t;陆九章将信纸&0t;啪&0t;地一声拍在桌面上，纸张上&0t;财武宗借困童之血修炼邪术&0t;的字样，如同毒蛇般刺目。
&0t;这内奸，倒是会挑时候。
同盟初成，人心尚未完全凝聚，他便迫不及待地来拆台了。
&0t;
然而，不待他思索应对之策，楼下已然炸开了锅！
一个粗犷的嗓门如同炸雷般响起，充满了愤怒与质疑：&0t;你们财武宗！
是不是早就和朝廷官员勾搭上了？拿我们这些江湖糙汉当垫背的，好给你们铺路是不是？！
&0t;陆九章探头向下望去，只见三名身着快刀门劲装的弟子，正情绪激动地围着药农李伯。
为那名弟子名叫赵虎，去年护镖时曾被倭寇斩断左臂，虽接续回来，却留下了残疾，此刻他正将随身佩刀狠狠拍在桌案上，震得碗碟&0t;哐当&0t;乱跳：&0t;我就说嘛！
你们怎么突然这么好心，要带我们去皇城根儿拼命，原来是想拿那些苦命娃娃的血练邪门功夫！
李伯，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内情，收了财武宗的好处，合伙来蒙骗我们？！
&0t;
李伯被这突如其来的指控急得满脸通红，握着枣木拐杖的手因用力而微微抖。
他艰难地往前挪了两步，颤巍巍地从怀里掏出一个用油布仔细包裹的物事，展开后，是一张边角已磨出毛边、纸张泛黄的救命契书。
&0t;赵……赵小哥，你……你看看这个！
&0t;老人声音带着哽咽，将契书递到赵虎眼前，那上面用朱砂写就的条款依旧清晰，旁边那个鲜红的手印更是醒目，&0t;这是去年水患，我家药田全淹了，娃他娘又病着，眼看就要过不下去的时候，陆宗主带着财武宗的弟子，踩着没膝的雪给我们送盐、送粮，还签下的‘欠收免缴，高价收药’的救命契！
白纸黑字，还有我这老头子的手印！
要是他们存了害人的心，何必费这力气救我们于水火？！
当时我女儿高烧不退，还是财武宗的医徒守了一夜才救回来的啊！
&0t;
可已被谣言先入为主的赵虎，根本听不进这肺腑之言，他烦躁地挥挥手，看也不看那承载着救命恩情的契书：&0t;谁知道这玩意儿是真是假？说不定就是你们早就串通好，用来糊弄我们的！
别忘了之前的万税碑，那上面‘米盐逾三斤者死’的规矩，不也是白纸黑字、朱红大印？结果呢？害得多少人家破人亡！
官字两个口，你们财武宗如今势大，谁知道是不是也一样！
&0t;这番话如同冰水泼入油锅，瞬间点燃了周围药农们心底最深处的恐惧与创伤。
人群中开始响起压抑的窃窃私语，一个穿着粗布短褐的药农下意识地攥紧了手中的锄头，声音虽小，却带着明显的动摇：&0t;要不……咱还是别去了吧？万一……万一是真的，被当成‘药人’献祭了，家里老小可怎么办……&0t;
&0t;放你娘的狗屁！
&0t;一声如同洪钟般的怒喝陡然炸响，压过了所有嘈杂！
只见鲁尺长老刚从后院查验完食材回来——他手里还提着那串油纸包裹的糖葫芦，原是想着带给陈阿宝那孩子甜甜嘴——此刻听闻此言，直气得浓眉倒竖，手中那柄昨日硬抗腐骨瘴阵、杖身已隐现丝丝裂纹的打狗棒重重往地上一顿！
&0t;咚！
&0t;的一声闷响，楼板随之剧烈一颤，旁边几个竹编的药篓都被震得晃了几晃。
&0t;老夫这双眼睛还没瞎！
亲眼看着财武宗上下给药农送粮送药，亲眼看着陆小子婉拒朝廷赏下的官位！
你们就凭这一封来路不明的破信，几句挑拨离间的鬼话，就怀疑一心为江湖奔走之人？!老夫这就去快刀门，找你们掌门当面问个清楚，评评这个理！
&0t;说着，老帮主须戟张，转身便要往楼下冲。
&0t;鲁长老留步！
&0t;陆九章一把拉住鲁尺长老因愤怒而微微颤抖的手臂，他的指尖还沾染着核对账本时留下的淡淡墨迹，&0t;此刻去快刀门理论，正中对方下怀。
他们之所以轻信谣言，根源在于对朝廷苛税、对邪术妖法的恐惧已深入骨髓。
空口白话的大道理，难以消除这积年的恐惧。
唯有实据，方能砸碎虚妄。
&0t;他转头，目光沉静地看向唐不语，语快而清晰：&0t;不语，去将我们财武宗那本蓝色布面封皮的‘应急银库’专用账本取来。
里面记录了近半年所有大小支出明细，一笔笔，当众念给他们听！
&0t;
&0t;是！
&0t;唐不语应声而动，身影迅捷如风，不多时便捧着一本边角用牛皮纸精心加固过的蓝布封皮账本返回。
账本厚重，每一页都按照日期和支出项目分门别类，字迹是唐不语一贯的工整楷书，清晰得如同雕刻上去一般。
&0t;诸位！
请静一静！
&0t;唐不语深吸一口气，站到客栈中央一张长凳上，高高举起手中的账本，清亮的声音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，&0t;此乃我财武宗设立‘应急银库’的收支总账！
所有银钱往来，支出去向，皆记录在册，分毫可查！
现在，我便念给大家听！
&0t;
他迅翻到册子前端，找到三月初七那页，朗声念道：&0t;三月初七，云梦泽药农张老栓家，因突水患，三亩药田尽数被淹，棚屋坍塌。
财武宗支出白银二十两，用于紧急购粮、购买建材协助修葺棚屋。
后有张老栓本人签字及红泥画押为证！
&0t;话音落下，人群中的张老栓立刻激动地点头，露出缺了一颗门牙的笑容，大声应和：&0t;是真的！
千真万确！
去年三月，我家那棚子塌了，就是财武宗的几位小哥，冒着雨帮我重新搭起来的！
这恩情，俺老栓记一辈子！
&0t;
唐不语不动声色，继续翻动账页，找到四月十五的记录：&0t;四月十五，财武宗委托威远镖局，自江南采购上等金线莲原材料三百斤，支出白银三百两，全部用于熬制解除账蛊之毒的药膏，救治云梦泽被毒苗账蛊缠身的药农及家属。
威远镖局护送药材途中遭遇山匪袭击，损耗白银十五两用于修补镖车及疗伤。
此笔支出，有沈青囊大夫亲自验收药材后签名为凭！
&0t;此言一出，不少曾亲身受益的药农纷纷出声佐证：&0t;没错！
我家娃上个月就是中了那劳什子账蛊，上吐下泻，就是用财武宗的药膏抹好的！
对！
我家也是！
&0t;
紧接着，唐不语翻到了最关键的一页——五月初三。
他的声音在此刻微微一顿，随即特意拔高，清晰地念道：&0t;五月初三，快刀门一支前往北漠的镖队，于黑风峡遭遇倭寇伏击劫掠，人员受伤，镖车损毁。
财武宗闻讯，即刻派遣叶轻舟率十名好手前往驰援，击退倭寇，追回部分物资。
此役，财武宗支出损耗白银二十两，用于协助修补受损镖车、购买金创药救治伤员。
此事，有快刀门李长老亲笔所书感谢信一封存底为证！
&0t;
这条记录念出，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平静湖面，激起千层浪！
赵虎的脸瞬间涨得通红，张了张嘴，想说什么，却仿佛被扼住了喉咙。
去年五月那场惨烈的劫镖，他就在现场，倭寇冰冷的刀锋架在他脖颈上的触感至今记忆犹新。
是叶轻舟如同鬼魅般从天而降，以绝妙的轻功掠走倭寇领的兵刃，才让他们得以喘息，最终保住了性命和部分药材。
他身边的师弟更是用力拉了拉他的衣袖，低声急切道：&0t;师哥……是真的！
去年救我们的，就是财武宗的叶大侠他们！
咱们……咱们不能忘恩负义啊！
&0t;
人群中突然挤出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，他身着威远镖局的制式劲装，左肩处的衣料隐约可见缝补痕迹。
&0t;还有我！
&0t;汉子声如洪钟，正是威远镖局总镖头赵三，他几步走到客栈中央，猛地撕开衣襟，露出左肩一道狰狞的刀疤——那疤痕足有三寸长，边缘还残留着暗红的印记。
&0t;这是去年护送漕运药材时被倭寇砍的！
当时我带着镖队被困黑风口，眼看就要全军覆没，是财武宗的叶轻舟带着人马来援，这才捡回一条命！
你们要是不信，这伤疤就是证据！
&0t;
人群中的议论风向瞬间转变，之前的疑虑与恐惧被事实逐渐驱散。
一个中年药农拍着大腿，感慨道：&0t;我就说陆宗主不是那样的人！
这账本记得明明白白，每一笔钱都花在了刀刃上，花在了咱们江湖人自己身上，哪像假的？&0t;鲁尺长老趁机再次将打狗棒重重一顿，声若洪钟：&0t;怎么样？老夫可曾骗过你们？谁再敢胡言乱语，传播这等动摇军心的谣言，便是与整个江湖同盟为敌！
&0t;
恰在此时，一个清冷中带着几分肃杀之意的声音从客栈门口传来：&0t;想传谣言的人，不必去找，我已经‘请’来了。
&0t;众人循声望去，只见叶轻舟如同拎小鸡般，提着一个穿着灰布短打的汉子走了进来，正是方才那个送来假信的&0t;江湖信使&0t;。
此刻这汉子被点了穴道，浑身瘫软，动弹不得，脸上满是惊惧之色。
叶轻舟随手将他丢在地上，如同丢弃一件垃圾，同时一枚小瓷瓶从汉子怀中滚落，&0t;啪&0t;地一声脆响摔在地上，里面淡黑色的墨汁汩汩流出——正是司礼监特供的玄香墨！
&0t;这小子，根本不是什么江湖信使。
&0t;叶轻舟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，脚尖看似随意地在那汉子身旁的地面上一点，一块拳头大小的硬土块应声化为齑粉，吓得那汉子猛地一个哆嗦，&0t;我方才暗中尾随，亲眼看到他鬼鬼祟祟地往司礼监设在城西的暗桩方向跑，嘴里还嘀嘀咕咕，说什么‘王振声公公交代的事总算办完了’。
&0t;
&0t;王振声？！
&0t;陆九章眼神骤然锐利如鹰隼，之前种种怀疑此刻终于得到了证实。
他几步走到那瘫软如泥的信使面前，指尖凝聚一丝内力，精准地点在其某处穴位上。
那信使立刻疼得龇牙咧嘴，冷汗涔涔而下。
&0t;说！
王振声让你传谣之外，还有何阴谋？&0t;
那信使早已吓破了胆，哪里还敢有半分隐瞒，涕泪横流地嚎道：&0t;饶……饶命啊！
英雄！
小的……小的也是奉命行事……王公公……王公公让我传完谣言，制造混乱后，立刻赶往星脉锁附近报信……说……说沈大夫正在那里探查账蛊根源，让影盟的人趁机前去截杀……还……还说，要借此机会，彻底挑起财武宗与快刀门之间的矛盾，让他们反目成仇，他好……他好趁机浑水摸鱼，抢夺那丙字库的钥匙……&0t;
陆九章心头猛地一沉，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！
沈青囊此刻还在星脉锁内与影盟周旋！
他立刻对叶轻舟下令，语气不容置疑：&0t;轻舟，你即刻带领五名好手，以最快度赶往星脉锁支援沈大夫！
务必确保他和阿宝的安全，绝不能让影盟的阴谋得逞！
&0t;
&0t;宗主放心！
保证连只可疑的蚊子都飞不到沈大夫身边！
&0t;叶轻舟抱拳领命，身影一晃，已如一道青烟般消失在客栈门口，只留下一缕若有若无的清风。
与此同时，远在北漠万龙窟，却是另一番截然不同的肃杀景象。
鹅毛般的大雪无休无止地倾泻，凛冽的寒风卷着冰碴，如同无数把无形的小刀，刮在脸上，能轻易割裂肌肤，渗出血丝。
视线所及，皆是一片苍茫的白，唯有雪地上零星洒落的暗红血迹，诉说着此地刚刚经历过的惨烈搏杀。
冷千绝半跪在深及膝盖的积雪中，那杆名震北漠的绝灭枪斜插在身侧，乌黑的枪身沾满凝固的血污与雪沫，枪尖处一滴殷红的血珠正缓缓滴落，在洁白的雪地上砸开一小朵刺目的红梅。
他左臂的衣袖被利刃划开一道长长的口子，翻卷的皮肉处泛着不祥的黑紫色——那是方才激战中，被影盟杀手淬有晶矿毒的冰棱镖所伤。
毒素正沿着手臂经脉迅蔓延，整条胳膊都已感到麻木沉重，如同不属于自己。
在他周围，横七竖八地躺着五具影盟杀手的尸体。
每一具尸体的要害处，都有一个精准而致命的血洞，正是绝灭枪的杰作。
然而，敌人实在太多，攻势如潮水般连绵不绝。
仅存的三名铁血旗弟子，个个浑身浴血，伤痕累累，却依旧如同磐石般牢牢挡在冷千绝身前，手中紧握的钢刀因用力而微微颤抖。
&0t;旗主！
您伤势太重，先退到冰缝后面暂避，这里由我们顶着！
&0t;一名年轻弟子嘶声喊道，话音未落，一枚淬毒的乌黑冰棱镖便如同毒蛇般悄无声息地射至，&0t;噗&0t;地一声没入他的肩胛！
那弟子身体猛地一僵，伤口周围瞬间泛起黑色，他闷哼一声，强忍着钻心的剧痛与麻痹感，竟硬生生没有倒下，反而用刀拄着地，死死盯着前方涌来的黑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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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0t;废物！
&0t;影盟杀手的头领出一声不屑的冷笑。
他脸上覆盖着毫无表情的青铜面具，只露出一双冰冷、毫无人类感情的眸子，手中正漫不经心地把玩着几枚同样乌黑的冰棱镖（北漠冰缝特产，淬有归墟眼晶矿毒）。
&0t;冷千绝，你以为凭你这几个残兵败将，还能守得住那龙脉倒影？识相点，乖乖把镇北令交出来！
&0t;他刻意加重&0t;镇北令&0t;三字，眼中闪过贪婪，&0t;这可是开启龙脉倒影的唯一信物，你藏在冰缝的‘龙脉倒影’，与这令牌缺一不可，九千岁要的就是这对‘信物+倒影’组合！
&0t;
冷千绝面无表情，仿佛没有听到这恶毒的威胁，只是用未受伤的右手，缓缓地、极其稳定地，将绝灭枪从雪地中拔起。
枪身离开积雪的瞬间，周围的空气似乎都随之轻轻一颤。
他眼底凝结的寒意，比这万龙窟千年不化的玄冰更甚，更刺骨，仿佛能将人的灵魂冻结：&0t;我父亲，冷啸天，当年就是被你们这些倭寇及其走狗设计害死的。
他守了北漠一辈子，没让你们踏进中原一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