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五章 圣母

“去你玛的蛋！”小刀突然蹦起来，指着李寻欢的鼻子骂道。

“生灵涂炭，管我屁事！”

李寻欢一脸的惊愕，不知道为什么刚才说的好好的，现在一下子变成这样。

陈小刀指着李寻欢的脸，“不知道为什么挨骂吧，我告诉你一件事情！”

“三年前漠北遭白灾，我们一阵风没事，我们有的是银子，可你知道，有多少牧民辛辛苦苦养育的牲口一夜之间全冻死了！多少牧民一夜之间流离失所，十几万的牧民一夜之间全部冻死，你知道吗？不知道吧！”

李寻欢真的不知道这件事，但这件事和现在有什么关系吗？

小刀笑的都快哭出来了，“漠北向京都求援，你知道吗，一共他娘的就发了四百袋粮食，从京都到燕赵，就剩下三百袋，到他娘的漠北只剩下五十袋，这点够干个屁吃的！”

李寻欢愣住了，他似乎知道为什么小刀来到燕赵，为什么又留在这里看热闹。

这件事当年他只是听人家说了一嘴，不过漠北太远了，大家都只是惋惜的叹了口气，说了一句今年的牛羊肉该涨价了，就完全忽略了。

小刀还在笑着，但眼睛里带着悲伤，“我爹有银子，我们四处买粮啊，可是买不到，就这个燕赵大地！”

有些说不下去了，可还是让自己努力的说下去，“就这个燕赵大地的世家们，平时十文一斤的粮食，卖给我们二百文一斤。你知道个屁啊，当年漠北饿死多少人，要不是我爹带着一阵风，直接杀向回鹘，抢的粮，那漠北就是十室九空，我怎么这么爱你们呢，当年漠北出事，堂堂一个大乾，堂堂偌大一个中原，没人问，没人管，他们不是大乾的子民！”

小李飞刀终于知道什么才叫字字诛心，字字像一把飞刀戳进他的心里。

小刀说的没错，当年对漠北不闻不问，哪里还有资格去向人家求助呢。

“当年我十一，看到无数个和我同龄的孩子饿的吃土，我把我的干粮分给他们，却差点让他们将我吃了，我就恨，恨这个狗日的大乾！现在，安禄山造反，我就说造的好！”

小刀又回忆起当年那一幕幕惨状，真的怒从心头起，“姓李的，赶紧给我滚蛋！别逼着我发火，反正世间评论我们一阵风都是恶人吗，都是盗匪吗，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吗，惹急了，我就让我爹自立为王，我看看这满天下谁敢去我们漠北呲个牙！”

中原的人永远不知道，一阵风在漠北不是靠人强马壮站住脚的，他们靠的是人心。

三年前的一阵风，满打满算四万余人，但打到回鹘，抢回粮食，回来的不到万人，但他们得了人心。

漠北人人骑马，稍加训练就是一个精锐的骑士，这也是短短三年间，一阵风又从一万余人扩展到现在的规模。

不仅仅如此，整个漠北的好汉们提起一阵风那个不竖起大拇指，这三年又有多少高手加入一阵风。

如果陈昆说要造反，漠北的每一个人都会同意，因为三年前朝廷办的事情将漠北所有的人心都伤透了。

不过陈昆的欲望没那么大，他知道自己的斤两，漠北太偏了，就是自立为王，也得受突厥，回鹘等几个国家的干扰，大乾这边也会打压你，那干吗呢，何况现在和自立为王有什么区别吗。

李寻欢还想继续劝解，“官府有错，百姓又有什么错，要知道兵乱一起，满天下的百姓遭殃啊！”

小刀像看着白痴一样看着李寻欢，“大哥，我是漠北人，不像你们中原大地，那里靠天吃饭，靠刀活命，我到现在吃的穿的用的，全是漠北人给我的，跟中原有什么关系，到时候要是打起来，我会挑些漂亮姑娘救得，其余人死活和我没得关系啊！”

要不说小刀神经不太正常呢，刚才还悲痛欲绝，现在又载歌载舞，尤其是说道到时候肯定会有不少漂亮姑娘遇难，心里都乐开了花，幻想着以后美好的日子。

李寻欢也彻底无语了，他也知道漠北不受大乾重视，那里除了牛羊以外也没什么值得关注的，突厥时不时的还过来骚扰一圈。

就是关内的江湖人都看不起漠北来的武人，嫌他们粗俗，嫌他们身上有味道。

李寻欢走了，留下小刀一个人在那里哼着下三滥额歌曲，幻想着没，美好的日子。

李寻欢更不知道自小小刀过得什么样的生活，那里的环境更加优胜劣汰，更加的血淋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