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三一关楼望援 旧恩牵念心燃火暗较同侪叹未偿(第1/2 页)
(场景:三月初五未时,七方关城头风卷沙尘,“宋”
字旗猎猎作响,垛口下还留着昨日攻城战的血痕。
李锐攥着城砖,指节陷进斑驳的砖缝里,眼底的红血丝本还凝着疲惫,直到探马的声音撞进耳中,瞬间亮了起来,连带着往日初见黄蓉的光景,也猝不及防涌进了脑海。
)
“将军!
探马来报,黄军师亲自带两千新兵往七方关来,申时便能到!”
“黄军师?”
李锐猛地回头,声音都比平日高了些,沙哑的嗓音里满是颤意。
去年年末黄蓉初入蜀地,要事便是剪除赵彦呐的羽翼,稳固蜀地军权,他当时还是渝州守将,本抱着观望之心——毕竟乱世之中,女将本就罕见,更别提能撼动赵彦呐根基的女军师,他起初还暗忖,怕又是哪个世家推出来的“幌子”
。
可当黄蓉真的站在他渝州府衙的厅堂里,他才知道自己错得有多离谱。
那日她没穿铠甲,只着一身月白锦袍,腰束墨玉带,长用玉簪松松挽着,风从窗缝里吹进来,拂得袍角轻晃,竟半点没有沙场将领的粗粝,反倒像从江南烟水里走出来的人。
尤其是抬眼时,眉梢带锋,眼底却藏着亮,明明语气温和,却让人不敢轻视,那一眼,竟让他怔了半晌,连礼数都差点忘了,只在心里反复念着:原来真有这般人物,既见风骨,又惊绝色。
也是那夜,黄蓉留下与他深谈,褪去白日里的锋芒,眉眼间多了几分漫不经心的软,可他偏偏不争气,榻上本事实在不济,没半刻便泄了劲,到最后满心愧疚,只觉得辜负了这份惊艳,也辜负了她的心意。
第二日便没敢有半分犹豫,将麾下最精锐的三千骑兵兵权,双手献给了黄蓉,只求能补一点亏欠。
而达州守将陈明远,与他的“被动动容”
不同——陈明远本就好色,在蜀地军中早有传闻,见黄蓉生得绝色,又听闻她要剪除赵彦呐羽翼、招揽将领,竟主动找上门,没等黄蓉多劝,便拍着胸脯要献五千步卒,话里话外都透着讨好,那急切的模样,谁都看得出是冲什么来的。
彼时黄蓉和吕文德从襄阳带来的精锐本就只有八千,加上他的三千骑兵、陈明远主动献上的五千步卒,总额两万的第二支野战兵团,这两股兵力便占去一万六千,几乎是兵团的核心主力,他和陈明远也因此成了兵团里举足轻重的将领。
只是李锐打心底里不齿陈明远的做派,觉得这人动机不纯,往后共事,也始终与他保持着距离。
后来野战兵团组建完毕,他便和陈明远一同随黄蓉支援仙人关,跟着曹友闻一同抗敌。
阵前他带骑兵冲锋、护守粮道,陈明远领步卒筑阵、牵制敌军,两人都算立了些功。
只是那次作战立功的人太多,上到将领下到士卒,个个都拼了命,黄蓉不可能每个都顾到,便让立功的人自己推举一个代表,最后机会竟被军中最年轻的小将周瑾得了去——他当时虽没说什么,心里却难免有些失落,只盼着往后再立大功,能得黄蓉一句认可,也算补了先前的遗憾,也让陈明远看看,什么才是真正的投效,而非靠钻营讨好。
再后来,七方关兵少易失,他便主动请战,带着部分兵力来守这关隘,如今也才不过俩月有余。
期间野战兵团虽暂作分驻,他和陈明远却因粮草交接见了一面,没成想陈明远一见面,便拍着胸脯吹牛,说自己跟黄军师共处时多厉害,把黄军师迷得不行,还暗指他李锐本事不济,配不上黄蓉的看重。
李锐当时只嗤之以鼻,没接一句话——他和陈明远虽一同投效,可初衷天差地别,至于与黄蓉相处的光景,两人说到底不过半斤八两,陈明远家里养了三房妾室,早榨干了凭什么吹牛?要论折腾女子或许比自己强些,真刀真枪怕也是跟自己一样让黄军师徒受了委屈,如今竟还好意思拿这事炫耀,真是厚颜无耻。
“将军,您怎么了?”
身边副将见他愣着,忍不住轻声问。
李锐这才回神,胸口里像燃了团火,从心口一直烧到四肢百骸——愧疚归愧疚,失落归失落,可他对黄蓉的敬、念,还有初见时的那份惊艳,却半点没少。
如今蒙古兵连日攻城,七方关粮草将尽、兵士折损,他正愁没个主心骨,黄蓉竟亲自来援,这不仅是救七方关的急,更是让他有了再立战功、弥补过往遗憾,也压过陈明远的机会。
“好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