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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回 王秀才议立偏房 严监生疾终正寝(第1/2 页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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话说有一回,汤知县因为用枷把一个卖牛肉的老师傅给枷死了,这可捅了大篓子了。

好多回族乡亲气坏了,就聚起来把县衙围了个水泄不通,嘴里还嚷嚷着一定要把张静斋揪出来打死。

这可把汤知县给吓得不轻,后来仔细一查,才知道是衙门里的小吏走漏了风声。

汤知县心想:“我再怎么不济也是一县之长,他们还能把我怎么样?但要是他们冲进来,看见张静斋,那麻烦可就大了!

现在的当务之急得先把张世兄给弄出去,离开这个是非之地。”

于是赶紧叫来几个心腹衙役商量。

好在县衙后院紧挨着北城,这几个衙役就偷偷溜到城外,用绳子把张静斋和范进从城墙上吊了出去。

紧接着这两人就换上了蓝布衣裳,戴着草帽,脚蹬草鞋,慌慌张张地找小路,就如同丧家犬、漏网鱼一样,连夜往省城里逃去。

这边学官和典史出来安抚百姓,说了不少好话,那些回族乡亲才渐渐散去。

打了个哈欠的功夫,汤知县就已经把事情的经过详细地写成了报告,然后呈给了按察司。

紧接着,按察司就公文把汤知县叫去问话。

汤知县见到按察司,就赶紧摘下官帽,一个劲儿的磕头。

按察司说:“说起来,汤老爷你这事办得太莽撞了,你把人枷起来打几下就算了,干嘛还要把牛肉堆在枷上?这成什么规矩!

不过这种闹事的风气也不能纵容,我这边得抓几个带头的严办,你先回衙门办事吧,以后做事可得多掂量掂量,别由着自己的性子胡来。”

汤知县又磕头说:“这是卑职的错,多亏大老爷保全,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!

以后我一定知错就改,等大老爷审清楚了,求您把那几个带头的回我们县里处置,给卑职留点面子。”

按察司答应了。

汤知县千恩万谢地回到高要县。

过了一阵子,真把五个带头的回族乡亲判成“奸民挟制官府”

,按照律法判了枷刑,然后回县里。

汤知县接到公文,就立刻挂牌。

第二天早上,大摇大摆升堂,把这几个人处置了。

这时汤知县正要退堂,却有两个人跑进来喊冤。

这两人一个叫王小二,是贡生严大位(严贡生)的邻居。

去年三月,严贡生家刚买的小猪跑到王小二家,王小二就赶紧把小猪给送了回去。

可严贡生却说猪跑到别人家再拿回来不吉利,硬逼着王小二出了八钱银子把猪买走。

但这猪在王家养到了一百多斤,一不小心又跑到了严家,可严贡生却把猪给扣下了。

王小二的哥哥王大去要猪,严贡生却理直气壮的说猪本来就是他的,还说:“想要猪,就按市价给钱来领!”

王大手里没钱,就上前跟严贡生理论了几句,结果被严贡生的几个儿子拿着门闩、擀面杖打得半死,腿都打折了,现在只能躺在床上养伤,所以王小二才来到衙门喊冤。

汤知县先把王小二晾在了一边,又问另一个人: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

这人是个五六十岁的老头,说:“小人叫黄梦统,住在乡下。

去年九月来交赋税,但是钱不够,于是就托人向严乡绅借了二十两银子,约定每月三分利息,还写了借条送到严府,但小人实际上没拿到钱。

后来在街上碰到个亲戚,说能借我点钱应急,还劝我别借严家的。

我交完赋税就跟亲戚回家了。

这都过去大半年了,我想去严府拿回借条,可严乡绅却找我要这几个月的利息。

我说没借到钱哪来的利息?严乡绅说我当时该拿回借条,好让他把钱借给别人生利,就因为我没拿走借条,他这二十两银子放着不能用,误了大半年的利息,他说该我出。

我自认理亏,就想请中间人说和,还打算买些酒肉上门赔礼取借条,可严乡绅就是不答应,还派人把我的驴、米和麻袋都抢走了,借条也不给我,求大老爷为我做主啊!”

汤知县听完就生气地说:“一个当贡生的,怎么说也是有头有脸的读书人,不在乡里行善积德,净干这些坑蒙拐骗的勾当,真是太不像话了!”

于是就把两张状子都受理了,让原告在外面等着。

很快就有人把这事告诉了严贡生,严贡生一听就慌了神,心想:“这两件事都是实打实的,要是真审起来,我这脸可就丢尽了!

我还是赶紧跑路吧!”

于是他就收拾行李,脚底抹油,急匆匆地逃往省城去了。

汤知县批准了状子,就派衙役去严家抓人。

等衙役到了严家,却现惹事的严贡生早就跑路了,衙役没办法,就只能去找严贡生的弟弟严致和。

严致和是个监生,家里有十多万两银子,是个有钱人。

严致和一听衙役说了这事,心里慌的不行,因为他这人打小就胆小,又怕惹麻烦,加上现在哥哥不在家,他也不敢怠慢了衙役,就赶紧好酒好肉的招待,还拿出两千钱把衙役给打走了。

之后,严致和就急忙让仆人去请两位舅爷前来商量对策。

他的这两位舅爷都姓王,一个叫王德,是府学的廪膳生员;另一个叫王仁,是县学的廪膳生员,两人都在很热门的学馆教书,而且名气不小。

在接到妹夫的邀请后,两人就一起来了。

严致和把事情的经过从头到尾说了一遍,就问:“现在官府的传票都来了,这可怎么办啊?”

王仁笑着说:“你哥平时不是总说和汤知县关系好吗,怎么遇到这点小事就吓跑了?”

严致和苦着脸说:“这说起来话长啊!

关键是我哥现在跑了,衙役却在我这儿闹着要人,我总不能扔下家里的事,出去找他吧?再说了,就算找到他也不肯回来啊。”

王仁说:“你们就各家管各家的事吧,这事本来也和你没关系。”

王德却摇头说:“你不懂,那些衙役看你家里有点钱,就专挑软柿子捏。

这要是不管,他们肯定闹得更凶。

我倒有个‘釜底抽薪’的好办法,咱们先找个人去把告状的安抚好,然后让大家写个撤诉的文书,这事就能了结了,这估计也不是什么大事。”

王仁接着说:“不用另外找人了,我们兄弟俩去把王小二和黄梦统找来,跟他们好好说说,把猪还给王家,再给他们赔点钱好治打伤的腿;黄家的借条找出来还给他,这不就没事了吗?”

可是严致和叹气说:“舅爷说的在理,可是我嫂子却是个糊涂人,几个侄子又像恶狼一样,根本不听劝,他们又怎么肯把猪和借条交出来呢?”

王德说:“妹丈,事到如今也没办法了,要是你嫂子和侄子不听话,你就自认倒霉吧,再掏点钱赔给王家当猪钱;黄家的借条,我们写个证明给他们,就说借条找到了,如今已经作废,这样事情才能平息,你也能耳根清净。”

他们商量好后,就按计划办事情,等一切都处理妥当后。

严致和就计算了一下,前前后后在衙门打点,再加上各种花销,一共花了十几两银子,这场官司总算了结了。

过了几天,严致和摆了一桌酒席,想请两位舅爷来吃席,以此表示一下感谢。

可这两位秀才,却故意拿架子,一开始在学馆里不肯来。

严致和没办法,就让仆人去说:“奶奶最近身体不舒服,今天一是请你们吃酒,二是奶奶想和舅爷们聊聊天。”

两位舅爷一听这话,才慢悠悠地来了。

严致和赶紧把他们迎进客厅,喝过茶后,就让仆人进去通报。

随即丫鬟就出来请二位舅爷去内室。

他们一进房间,就看见严致和的妹妹王氏,脸色蜡黄,瘦得不成样子,连走路都不稳当,还在那里自己动手装瓜子、剥栗子,准备下酒菜。

看见哥哥进来,赶紧起身拜见。

奶妈抱着严致和小妾生的小儿子,这孩子才三岁,戴着银项圈,穿着红衣服,也过来叫舅舅。

两位舅爷喝了茶,一个丫鬟过来说:“赵新娘(小妾)过来拜见舅爷。”

两人连忙推辞:“不用客气!”

坐下后,大家说了些家长里短的话,又问了问严致和妹妹的病情,都说:“就是身子太虚,得多吃补药。”

说完,前厅的酒席也准备好了,众人便到前厅入席。

闲聊的时候,又说起了严贡生的事。

王仁笑着问王德:“大哥,我一直不明白,就凭老大(严贡生)那点学问,怎么能当上廪膳生员的?”

王德撇撇嘴说:“这都是三十年前的事了。

那时候的学政都是御史出身,本来就是小吏提拔上来的,哪懂什么文章好坏!”

王仁又说:“老大现在更是离谱,我们好歹是亲戚,一年总要请他好几次,可从没见他请我们吃过一顿饭。

也就前年他当了贡生,立旗杆的时候,在他家吃过一顿酒席。”

王德皱着眉头说:“那次我没去!

那时他刚当上贡生,就到处拉人出贺礼,就连总甲、地方官都被他逼着凑份子钱,县里那些衙役就更不用说了。

他靠这事弄了一两百吊钱,结果还欠着厨子钱、屠户钱,到现在都不还,每隔两个月人家就来家里闹,你说这像什么话!”

严致和也无奈地说:“我都不好意思说。

不瞒二位舅爷,我家虽说还有几亩薄田,我们夫妻四口在家过日子,平时连一斤猪肉都舍不得买。

小儿子想吃肉了,就去熟食店花四个小钱买点哄他。

可我哥呢,一点田地都没有,家里人口又多,每过三天就要买五斤肉,还非得煮得稀烂;上顿刚吃完,下顿就去门口赊鱼。

当初分家的时候,我们田地都是一样多,他就这么把家业全败光了。

现在居然偷偷把家里的花梨木椅子从后门搬出去,换肉馅包子吃,你说这可怎么办!”

两位舅爷听了也是哈哈大笑,笑完说:“别净说这些烦心事,都耽误我们喝酒了,赶紧拿骰子来!”

说着就把骰子递给大舅爷,说要行“状元令”

喝酒。

结果喝酒玩游戏的时候,两位舅爷好几次掷出“状元”

,喝了几十杯酒。

奇怪的是,那骰子就好像故意和严致和作对一样,他一次“状元”

都没中。

两位舅爷拍手大笑。

这酒一直喝到四更天,他们才跌跌撞撞地被人扶着回家去了。

从这之后,严致和妻子王氏的病就越来越重了。

每天都要请四五个医生来瞧病开药,用的都是人参、附子这些贵重药材,可是一点效果都没有。

王氏躺在床上起不来,严致和小妾赵氏就在旁边伺候汤药,照顾得特别周到。

赵氏看王氏病得厉害,夜里就抱着孩子坐在床脚边哭,哭了好几回。

有天夜里,赵氏哭着说:“我只求菩萨把我带走,保佑大娘的病能好起来。”

王氏说:“你别犯傻,每个人的寿命都是定好的,谁又能替谁啊?”

赵氏接着说:“不是这么个理,我死了没什么大不了,但大娘要是有个三长两短,老爷肯定得再娶个正房。

如今老爷四十多岁了,就这么一个儿子,要是再来个后娘,各疼各的孩子。

老话说‘晚娘的拳头,云里的日头’,这孩子怕是养不大,我横竖也活不长了,还不如早点替了大娘,说不定还能保住孩子的命!”

王氏听了,也没接她的话。

从那以后,赵氏就天天含着眼泪,煎药熬粥,一步都不离开王氏。

一天晚上,赵氏出去了一会儿没回来。

王氏就问丫鬟:“赵家的去哪了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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